第10期
一篇文章三代情结粽子飘香
读宣威法院院长“又是一年粽飘香”有感
张选仁
近日，我的朋友圈突然被一篇文章《又是粽飘香》刷屏。先前没有注意，因为在我的朋友圈，并非所有转发文章我都要打开，虽说是朋友圈，但并非圈里的都是朋友。再加之有的人转发的东西属于“鸡毛蒜皮”，不将其拉黑便是我对他的友善。
由于这篇文章的转发者都是属于我退休前的同行，宣威法院的在职法官。所以，我不得不打开看看，该文属于何路“神仙”？转发频率为何如此风靡？
当我打开一看，作者是宣威市人民法院院长陈永福。院长亲自公开发表自己的情感文章，在我的记忆中应该属于首次。
陈永福来到宣威法院，我早已退休。对他的认识，那是他在罗平法院板桥法庭任庭长时期，我到他们法庭参观，发现法庭离婚案件调解室里有他的是摄影作品还是画记不清楚了。画面上有一对小鸟，其中一只鸟对另一只鸟说“走吧，我们还是回家吧，小鸟还在张口等食”。
从那副画的寓意，我便领略到陈永福既是一个法律人，也是一个文化人。
于是，我从头至尾对他这次发表在宣威法院
20年前，儿子楚在端午节出生，从此，端午节成了我们家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。那几年的端午节，要么父亲母亲和姐姐她们从老家进城，要么我们带着楚回到老家，一大家人聚在一起，挂艾草、系彩线、包粽子、蒸包子、切蛋糕……既过传统节日，又为楚庆祝生日，其乐融融。
年，父亲去世后，母亲便进城跟我们共同生活。楚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，快乐地度过了小学和初中时光。那段时间，因为有了母亲作依靠，我和妻常以忙于工作为由，很少回家吃饭，家里大部分时间只有母亲和楚两个人。有时我们向母亲表露出了一丝愧疚，她总反过来安慰我们，家里有她，让我们不用操心，安心工作就是。进城后，母亲渐渐融入了城里的生活，在楚上学的时候，她跟城里的其他老人一样，逛街散步、跳广场舞、排队买促销商品，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。这几年，尽管我们家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，但每年端午节，家里吃的粽子都是母亲亲手包的。
楚的高中是到外地读的，为了不让母亲感到孤单，我们减少了一些应酬，尽量回家陪母亲吃饭，但她大部分时间还是一个人在家，只要我们不回家吃饭，她就简单地煮点米线、面条对付一顿，外出活动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，待在家里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。终于有一天，她跟我商量，在城里闲得慌，想回老家生活去。楚听说后，坚决不同意，并“责令”我们必须回家陪奶奶吃饭……
母亲最终还是回到了老家，她闲不住，栽种了很多蔬菜瓜果，不仅让我们及时尝了鲜，还经常送给邻居们分享。为了方便端午节包粽子，她还特意栽种了一片粽叶。
在母亲回老家生活后，虽然我向楚保证过，每周至少两晚回老家陪母亲吃饭，但坚持了两周后，就变成了一周一次，再后来，又缩减到两周一次。母亲对此毫无怨言，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回到家，她都会提前准备好一大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，第二天，又早早起床，为我们煮好早点。这几年的端午节，母亲依然提前包好粽子，让我们送给楚过生日吃。
年1月，我到外地工作后，回家看望母亲又变成了一月一次。4月，母亲被查出癌症晚期，为了减轻她的思想负担，我们决定对她隐瞒病情；同时，为不影响楚备战高考，我们也只是告诉他，奶奶生病住院了，并没有透露实情。
年的高考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，被推迟到了七月初举行。六月下旬的一天，母亲身体稍好转了一点，便坚持要出院回家，理由是——我好好包几个粽子给楚吃，他就一定考得好！医院治病，过端午节随便买几个粽子意思一下就行了，可她坚决不同意。回家后，母亲便忙碌起来，捡米、选配料、找粽叶……完全不像是一个身患重病的老人。
年端午节，当我准时将母亲亲手包的粽子送给楚时，楚边吃边埋怨，奶奶已经生病，怎么还让她劳累，不过，吃了奶奶包的粽子，考试也更有信心了！
端午节后，母亲的病情进一步恶化，因失去了手术的机会，只能保守治疗，医院里，只要身体稍好转一点，她就坚持回老家去。由于工作地离老家较远，我只能利用周末回去陪她，母亲还是对我说她没事，让我好好上班，不用这么辛苦地来回跑。母亲的人缘很好，只要她一回到老家，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到我家坐坐，大家围坐在一起嗑瓜子、吃水果、拉家常。我每个周末回到家，昔日的同事和朋友也相约到我家聚会。每逢这个时候，母亲总是带着笑容，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大家。那段时间，我家俨然成了亲朋好友聚会的场所，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打牌，谈天说地……
高考结束，在知道了母亲的真实病情后，楚主动放弃了外出旅游的计划，回老家陪母亲住了一段时间。在楚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后，母亲坚持要在老家做一顿饭请大家吃，一是感谢亲朋好友在她生病期间去看望了她，二是“我孙子考上大学了，要好好庆贺一下”。那天，母亲将她省吃俭用节省下的元钱给了楚，又让姐姐好好给她梳洗了一番，才满脸笑容地出现在大家面前。
楚上大学后，母亲的身体更差了，经常发高烧。但只要与楚一接通视频电话，母亲的精神就立刻好了许多，这也是她最高兴的时候，从吃的、穿的、住的、用的、学的……母亲都要详细问楚一遍，祖孙二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。12月下旬以后，母亲开始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睡状态，在征求了医生的意见后，我们将母亲接回了老家。楚原本要利用元旦假期回家看望奶奶的，但因疫情反弹，他的假期临行前被取消了。
年的最后一天晚上，当我和妻赶到老家时，沉睡中的母亲突然睁开眼，看了我们一下，随即又沉沉睡去。母亲的最后时刻，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，而且，因饱受病痛折磨，即使是在昏睡的时候，她的手脚也会不由自主地颤抖着，显得非常难受。为了让她舒服一点，我和姐姐便轮流抱着她。年元旦深夜，母亲在我的怀抱中安详地离开了……
楚自上大学后，受学校纪律约束和疫情影响，至今未回过家。当我告诉他今年生日还可以吃到老家粽子时，电话那头，楚沉默了一会，轻声说道：“爸爸，我想奶奶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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