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曲靖宣威十余年,匆匆又冬天,有人再见,有人再也不见!
当云南宣威这座火腿之乡架上南盘江大桥,不再选择躺平,随着新修的高速路起飞,在外的宣威游子,字游人却随着时代浪潮,躺平内卷了。
在这个冬季,我大约是倦了,周末横竖不愿起床,屋外的天空,一片阴暗,辗转之后,忽然想起那个位于云南东北的小城宣威,想起离开的这些年,为理想离开,却无法为念想归去,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,这大抵就是乡愁吧!
当我每离乡前行一步,思念就会生长一截,所求所获始终无法抵御想念的挑衅,一到年节和腊月,身影就显得单薄无力,想着读书时宣威四中文阁通向曲靖的铁轨,左边是我在走,右边也是我再走,大约那就是成长的代价和孤单吧?
记忆中的宣威冬天,在云南显得格格不入,远不是外省人想的四季如春,当深冬腊月,浓雾弯腰,掩藏起深深的山谷,铅云笼盖四野,北风窜进幼时单薄的衣裳深处,咆哮着,挑衅着,欢呼着,那个时候,唯教室里面,那个安静看书的倩影,能寻找一些温暖和依靠。
记忆中的宣威岁月,在慌忙读书的匆匆脚步中,大抵是喧闹短暂的,只有安静下来的时候,默默看着远方的天空,想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,一人一书一草地,到底能从书中品尝出孤独。
回忆中的狗尾巴花,在风中轻轻摇曳,在宣威四中读书的岁月,有清风明月和麦田蚕豆相伴,千禧年的时候,口袋里面不会超过五十块钱,摸摸左边的硬币是我的,摸摸右边的饭票也是我的,读书不但口袋瘦了,脑袋也没肥起来,唯有同学的同窗之谊和老师的传道恩情,在日渐丰厚。
当宣威城的东山染雪,庙山挂霜,尼珠河还藏在时光深处的时候,那个时候的宣威,除了理想的壮志是热的,其他都是冷的,老家的杀猪饭是热的,村野小径是冷的。
记忆中的宣威,白云不语,老屋枯瘦,红豆子煮的酸汤,伴着肉墩子蘸糊辣椒水,那群故人的音容笑貌,在水汽氤氲中,又开始鲜活起来。
记忆中的宣威,当中午太阳挣破冬云,开始绽放耀眼的光芒,这个时候,让人竟然有些不敢直视,当冬日暖阳包裹着宣威城,炸洋芋的金黄外观,上下堡街陈旧的铺面,都让人温暖,可惜,这些已经是陈年往事了。
在回忆涌来,关于宣威的底色,却是灯火,生由于斯长于斯,宣威给了我们最初的梦想和起念。
那个时候的宣威老家,字游人经历过煤油灯时代,老家的山村应该是98年左右才通的电,当晚曦殆尽,喧闹的乡村渐渐被黑幔吞噬,这个时候,只要一家亮起灯火,一下子就会引燃全村,灯火点亮乡村,月光和雪色守护乡村,一个个小村落就这么在冬日沉沉睡去。
当鸡鸣声响起,或者一声突兀的狗吠刺破天地,酣卧的乡村被第一盏灯唤醒,起床、开门、打招呼,炊烟四起,当小孩子们全部起来之后,整个宣威乡村就热闹起来!
家人闲坐,灯火可亲,那一盏盏的灯火,伴随着每一个宣威游子在外的无穷岁月,或奋斗或回归,始终是心底的一抹柔暖和力量。
记忆中的宣威的冬天,大抵是完美的,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,能将当初我们所有的烦恼和不快都掩盖,给孩子们无穷无尽的乐趣。
宣威的的冬天,又大抵是不完美的,因为到了冬天,实在是太费毛裤和冬衣了,无形间,就会加重母亲眼角的皱纹。
记忆的宣威腊月,十二生肖命名的乡街子热闹起来了,愿景和祝福,如同赶街的人,趟过宣威大地。
人生,大概就是这样吧,只要有新的期待,就是美好的日子,如同回想起宣威,心底就会涌起草长莺飞的春天,电厂的夏天,那些一起走过青春的少年,以及那些早已落幕或者未完待续的恋爱。
花开不是为了花落,而是为了灿烂,至少,宣威承载了我们最美好的年华和梦想!
当夜幕降临,太阳西去,我在想着,宣威的那些万家灯火,总有一盏在等待归家的游子,这将不自觉就会治愈着在外游子的悲伤!
愿云南曲靖宣威城安好,愿云南曲靖宣威人安好!再见的人有故事佐酒;再也不见的人,在宣威的某条小道上,再次相逢!